每天的日常,都是一种恩赐。
——题记
那天晚上,妈妈走进房门,说了一句“婶婶过世了,先别告诉你婆婆”就关上门离开了。我和婶婶的关系很浅,每年新年叔叔和婶婶都会从首都来到婆婆家小住几天,所以一年才仅仅见那么一次面,内向的自己也绝不会主动去和对方说话,所以印象中,自己不曾和婶婶说上一句话。因此,听到这则消息后的自己,只是感到震惊,并没有多少伤感,反倒是感叹,婶婶年纪不大,堂妹才上中学,就成了单亲家庭。
隔天一早,爸妈开始收拾行李,打算到首都去,送婶婶最后一程。而这一天,婆婆才得知婶婶的噩耗,因为叔叔特别强调别让独居的婆婆知道,避免一个人胡思乱想。就这样,我、爸妈、姑姑和婆婆,五人坐上车子启程。途中,姑姑不停地劝婆婆别太纠结,生死有命,这对婶婶来说是一种解脱。比起已经离开的婶婶,更加应该关注尚在世的叔叔和堂妹。这点,我挺认同的。也认为一场葬礼,并非为了死者,而是为了死者的亲朋戚友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。不怪婆婆会时不时叨念,往生的应该是自己,而不是婶婶。
和叔叔联络上后,才得知原定星期日出殡,延期至星期一。大家决定继续留宿到星期一,陪同到最后一刻。叔叔很平静地诉说婶婶离去的来龙去脉,让我更加感受到无常其实无时无刻潜伏在日常当中,替他感到难过。那时候,婶婶在家工作时,忽然昏迷倒地。叔叔尽快将婶婶送到医院去,医生表示需要动开颅手术,不敢保证手术的成功。动完手术后,医生表明手术成功,但需要等待婶婶的颅内压力下降,而这时候医生的工作已经完毕——是否能清醒过来,只能靠婶婶自己和老天的恩赐。婶婶送入医院后,叔叔也只能通过对讲机和婶婶说说话,无法踏入加护病房里。没料到,昏倒的那一天,竟然是婶婶清醒的最后一天。
因为开颅手术,婶婶已经成了个光头。妈妈问我要不要瞻仰婶婶的遗容,我只是摇头。总觉得,婶婶不会想要别人看见自己的这个模样,纵然我对婶婶一点也不了解。后来,入殓师为婶婶加了一头假发,婶婶的妈妈说这是多此一举——光头的婶婶看起来很是安详,犹如菩萨般,而加了个不太适合的假发,反倒变得不太自然。从头到尾,她和叔叔一样,看似很平静,反倒是婆婆和婶婶的朋友时不时会落泪。是释怀了,还是撑着的?
亡者已经离去,活着的人儿也得找到出路,继续前进。愿叔叔为了堂妹辞职后,能够在新环境找到新工作,担起爸爸和妈妈的职责。
生命,会找到自己的出路,对吧?
自己写完这篇后,忽然黑色幽默的脑细胞启动,想到了个不合时宜的地狱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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