忌日

今天是阿公的忌日。想起好几年前的今天，有所感触。

阿公，是个有点陌生的词。年迈的他，每天早上骑着一辆脚踏车，带着一大罐的豆奶到摊子去卖。以前的他，是个渔夫。不过好久以前，他已经开始当个小贩。后来好像是因为摊子阻碍交通，改成开一间店。

一次的交通意外，他从脚踏车跌了下来，进了医院。肇事者是邻居，但一点也没有愧疚的颜面，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在病房，也没有赔任何一分钱，更没有主动来关心阿公的伤势。不过，这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出院后再度骑上脚踏车，继续无法退休的生活。

印象中的他，是个上了烟瘾的老人。不太会说中文，总是以福建话来和我们对谈，近乎一次也听不懂。他的模样，也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慢慢消失于我的脑海里。我不孝吗？耸耸肩，我不知道。

每天放工后，他都会给我们卖剩的水果。有时候的早上，会给我们一些豆奶喝。或许是因为这样，我变得越来越喜欢喝豆奶。但是，现在的我却变了。开始厌恶豆奶里粉粉的感觉。或许是豆奶煮得不够好，或是阿公的豆奶因为回忆而增添不少色彩，对于平凡的豆奶已经不再眷恋。

后来，他患上大肠癌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我不耐烦地在医院里踱步，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多一秒。妈妈载我离开医院时我竟然放心地吐了一口气——终于离开了这种鬼地方。一直到，接到他的噩耗时，我不知道怎么办，突然就这样慌了。

阿公，是我错了。没来看你最后一面，选择留在冷冰冰的电脑荧幕前。希望你在天之灵，能够听见我的道歉。真的，很对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