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3月27日星期二

新兵日记2——第七十天

我今天不回家~好多人(大概一半或以上的人)今天回家。和朋友聊天聊天,没有打算要睡觉。Charlie的朋友突然跑到我们宿舍来,希望我们能留下联络方式。他说他的马来朋友弄得他很感动,很想哭。他也说他最怕的就是离开相处好一段日子的朋友。我们站在门口聊天,教官骑着摩托车,停了下来,冲到他的房间去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我们继续聊天,一辆车子经过,也停了下来,里面坐着的正是营长!他问我们为什么不睡觉,我们赶紧解释,而他也大概听了一下就离开了。

总队长走进宿舍,和我们聊天。他很内疚地说他刚才害得一个马来人进医院。他把天那水倒进普通水瓶,用它来擦皮鞋。一个马来人走了过来,问他有没有水可以给他喝。总队长拿起水瓶,开玩笑说:“这就是水……”那个马来人抢了过去,就是开始和天那水。总队长赶紧用力打走那瓶天那水,不过已经太迟了——喝了一口。送去营地里的“诊所”(药剂所才是),没办法救他,只得把他送去医院洗胃。总队长还说,如果那个马来人死去的话,他就准备蹲监牢了。我们尽可能安抚他,降低他的罪恶感。不过他一再强调那瓶是浓缩的天那水,我们也只好一再强调他不会因为只喝一口就挂掉的。最后,他站了起来,带着罪恶感离开了。不能减轻他心灵上的痛苦,我也起了一丝丝的内疚。和朋友继续聊天,2点48分左右,真的是太累了,只得去睡觉。他们3人还是在聊天,似乎不会累。

早上起床,本来打算冲个凉,可是因为懒惰,又怕冷(前者为主因),所以直接换上制服了。昨天站着太久了,只要一坐下,左膝就会疼痛。早餐后就是闭幕典礼了,所以大家都在PK集合,可是营长却迟迟未到。Alpha的一个女婴元对朋友说她待会儿十点钟就要回家了。然后,她小声地对我们说:“我骗他的。”(他真的相信了她的谎言……)朋友很期待回家,我倒不是很期待回家,是我对家人太绝情了吗?总觉得自己没有机会再遇到这些朋友(猪朋狗友也,而非知心朋友~),很不舍得他们。朋友说:“大家也认识不久,没有人会是真心的。”至少,我认为我已经付出真心来交朋友了(真心换绝情?不错……)。

闭幕典礼终于开始了!营长正致词时,我无聊得玩手指。致词完毕,降旗仪式开始。播放着悲伤歌曲,整个PK的空气似乎凝结了。情绪随着旗帜的落下,也慢慢地变得低落。脑海中的画面不停地快闪,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吗?还记得我们一起被罚的时候吗?还记得我们一起欺负其他人的日子吗?这一切,将成为永恒。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着,就是不肯潇洒地落下。最后,大家一起把军帽跑到半空中,闭幕典礼也就正式结束了。从现在开始,大家分道扬镳,不知何时才能再度见面。聚在一起拍张照片,把军帽丢起来,让它卡在篮球架上,最后是把教官丢起来(当然让他安全着地啦!),好不快乐啊!朋友说他完全没感到不舍或是伤心,反而是开心——终于可以回家了。朋友看着自己心仪的女生和其他男生来个散场的拥抱,马上暗骂了一句“Fuck off”(奇怪的是,怎么没有Fuck on?)……

在宿舍里和朋友聊天,越是聊着,越是不舍,越是想哭。散场的拥抱……冲凉后,洗衣服,不想带太多肮脏的衣服回去,因为必须分类,太麻烦了。马来人不再为了抽烟而躲躲藏藏了。他们直接坐在宿舍门口抽烟,超大胆的。马来人用力打了一下橱,发泄一下。我指着我那扇已经被人拉开过的橱门说:“打我的橱,顺便帮我‘修’一下。”结果,一拳下去,橱门修好了。误喝天那水的笨蛋回到营地了,看起来生龙活虎的,总队长白操心了。朋友锁上自己的橱后,回家去了。下一批的人想要用?哼,很简单,撬开橱就可以用了咯!在食堂欢送朋友离开,尽管没有“欢”的感觉,总觉得他们离开后,少了好多欢乐。同房的朋友一个一个地离开,看来今晚要到对面的宿舍去睡觉了。走到对面的宿舍去,才发现宿舍大门贴了一张纸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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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他那天进来宿舍,真的是在做宣传啊!(详情请点击:《新兵日记2——第五十六天》)Alpha的橱全都被人撬开,只得把本来锁橱的锁头收进行李箱里,反正也用不上。只有一个朋友的橱没被撬开,因为他的橱特别牢固,还真走运。在没有教官的允许下,到他的房门前(当时他就在里面),穿上他的拖鞋离开,不过至少我把拖鞋放回原位,不像那个偷我拖鞋的夭寿仔一样。朋友的牙刷竟然也不见了。没想到就连牙刷也有人偷。对了,今天早上,我的体育衣放在外面晾干。不到一会儿回来看看,那儿只剩下衣架。谢天谢地,没把衣架也带走。

马来人从清真寺回来,发现橱被人撬开,对我问东问西,怀疑是华人所干的,因为照理上马来人都到清真寺祷告了,印度人又早已回家了,所以华人自然是被怀疑的对象。华人都没有财物损失,都把钱包带在身上。放在橱里的相机没有不见——如果检查每个人的橱和行李箱,被抓到的可能性太高了。钞票的可能性太低,除非其主人记下钞票上的编号。好多个马来人聚集在一起,就连别组的马来人也在当中。他们一脸就是要和我们打架(不过他们顶多只会推人啊,撞人啊,这种小孩子家的烂招,不敢真的动手打人),其中一个还拿着钳子。后来有个人说,那个拿着钳子的马来人也去过他们的宿舍。我们十二点半至一点半都在食堂欢送,一回到宿舍就发现橱都变成这个样子了,所以大家都有“不在场证据”。我不便透露出自己的“名推理”,所以这个撬橱事件就成了野新营地另一宗悬案了。

全体男营员(当然是指那些还留在营地的啦!)集合,要那些“受害者”出来,教官问我们是否遗矢了些什么,其中一个马来人声称自己不见了RM70,不知是真是假。很想回答教官:“我遗失了对营员的信任。”教官说他将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证书上注明:纪律不佳。那些提早离营的全都带走没有任何“添加物”的证书,还真幸运。不过这也肯定是吓吓我们而已,原因?直觉。(后来受到证书时,证明了我的直觉正确)

回到宿舍。朋友说他虽然把钱收在橱里,不过他把钱都夹在圣经里,没有人会想到一本圣经里会藏着钱,所以没有不见。另一个朋友提出了他的推理:“我们大家12点半到1点半都在食堂。不可能一个人撬开全部橱,一定是好几个人一起干的。马来人也有可能干案,因为他们可以趁自己上巴士前去撬开橱,最后推说自己在清真寺——有了不在场证明。”

今晚的宴会,特地载了音响进营,不使用那个常常出现问题的烂音响。朋友玩着扑克牌,一看自己的牌就说:“没有看过这么烂的牌咯!”我说:“会么?新买的哦……”后来,另一个朋友看了自己的牌,大骂道:“什么牌来的喔?”我答道:“扑克牌!”

6点半,晚餐时间,却因为忙着准备今晚9点的宴会,所以没有为我们准备晚餐。没办法,只好到福利部去买零食来充饥。在PK的亭子和朋友聊天,聊了好久才回去宿舍。决定好了,今晚到对面的宿舍去。最后一晚了,大家在一起,可以了个通宵(可是最早睡的又是我)!一起去冲凉,朋友又“溜鸟”了。想要玩玩水,却没有人陪我玩,有些失落。8点半就到礼堂去了,反正留在宿舍里也没事做,不过还是太早了吧?帮忙搬礼篮,虽然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。终于可以拿食物了,却不被允许吃,必须等到营长抵达才能开动。朋友们都偷偷地吃了好几口。今天的晚餐不算特别。平常拿来当早餐的炒饭取代了白饭、一块普通的炸鸡、三块鸡柳、一条热狗和一杯雪糕。

一开动不久,食物就被扫光了。表演开始。朋友说很闷,就和他一起在PK走一走,聊聊天。最后一晚呆在这里了,PK的灯光也出奇地美丽,星空也变得漂亮起来,平常又不见得这么多星星。教官唱歌后,轮到食堂负责人上台唱歌。好多个马来人上台去乱跳一通,自己也想要上去乱,却没有朋友陪我一起上去跳。朋友很大胆地拿出手机来拍照,反正教官看见了最多只能收他的手机一晚。食堂的那个人妖唱歌,有够难听的……

朋友期待的表演到来了——Shuffle。可惜因为控制音响的手提电脑当机而延后表演。轮到Alpha上场,还是有问题,只得延后这个表演。朋友想要去福利部买东西,可是福利部却深锁大门,因为福利部的人全都到礼堂去看表演了。我陪朋友,一起在礼堂里寻觅他们的踪影,最后终于找到了。Shuffle开始了!Charlie的教官也跟着上台跳,搞笑十足,把气氛推到更高去。本来,Alpha的舞蹈该是Zapin,该是因为时间不够,换了舞蹈。Alpha舞者(全女生)跳着劲爆(在营地里算是劲爆啦……)舞蹈,好多人尖叫着,像群神经病一样。接下来就是唱歌、唱歌、唱歌。最后是营长唱歌,宴会就正式结束了。曲终人散情谊却不散……

营员排好队,和教官握握手。有个教官叫做Yaacob,本来还想笑说:“我可以喝掉你吗?”反正是Yakult啊……到营长面前,敬个礼,才握握手。我想,我是那个最特别的吧?就连不认识的马来人也和我握握手,随便吧!握手就握手。朋友因“离别”二字而哭泣,推说自己是眼睛进沙,白痴才相信呢!她看见我没有掉泪,骂道:“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(根据生物学家的观点,狗使用肺来呼吸,有颗心脏来保持血液循环)!”坐在椅子上,看着礼堂,布满着离别的悲伤情绪,也无意中流了一滴泪水。朋友看见,还说:“没有我的允许,你不准哭!”只得露出笑容,伸出右手和她握握手——最后一次和她握手。好多人都在拥抱,自己流着泪水,想通过拥抱来让自己好过点。一个朋友伸出右手走了过来,一定是要以握手的名义来按紧我的右手的,不过我还是和他握了握手,尽管真的很痛。

我们离开了礼堂,走到福利部去。朋友马上脱去上衣。大家一起走路回到宿舍去,坐下来聊聊天。朋友们玩牌,我没有加入。一个朋友很天真地问我们:“明天7点要集合啊?”我说:“是啊!到时候你会发现PK只有你一个人,你可以当总队长了。”Alpha教官突然召见所有Alpha营员。他打算把手机还给我们,但是要我们假装隔天才拿到手机,因为营长要他们明天早上才把手机还给我们。教官致词,最后的一次。他提到了另一个Alpha教官的拖鞋被人拿走了,希望我们还拖鞋(我没有偷拖鞋啦!)。他也允许我们抽烟,前提是不要在他们面前抽烟(那种叫做欠打了),还强调他只是不想管得这么严厉而已。一个马来人马上举手说:“教官!我的打火机不见了……”他要那些18号才回去的人举手,然后说:“你们18号才回的,明天打扫宿舍。”那些18号才回的朋友脸马上变了——只剩几个人而已。

Alpha队长致词后,就轮到两个宿舍长致词。其中一个还说:“如果我无意间做了些什么,拿了你们的东西还是什么的……”大家马上问:“是不是你撬开我们的橱?”后来,教官误把总队长叫成“Budak Tina”。总队长还不忘趁自己在致词时,奚落自己:“大家记得,不要给别人喝天那水。”后来,他说:“如果我有什么缺点,你们就不要学他;如果我有什么优点……”马上被我们奚落一番:“你有优点么?”拿了手机后,回到宿舍去就是睡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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